“笼罩在温柔如纱，山水峦嶂下人们的生活，竟是人情瑰丽而浪漫，习俗魅惑而诡异。”曾经，沈从文的文字让人对湘西着迷。

“这里的生活才真是向往的生活。”去年综艺节目《向往的生活》在湘西录制，黄磊与何炅如此感叹，让人更是对湖南的这块秘境好奇。

湘西到底有多神秘？

2020年的冬天，我与友人相约奔赴湘西，开启了一场纯粹之旅。

苗寨多情人有情

苗寨是一幅山清水秀的天然画卷，这里有着大山深处的悠久文化。我们从长沙驱车470多公 里，来到位于湘西凤凰县境内的黄沙坪苗寨时，发现这里早已绿了山林、黄了稻谷、红了辣椒。这个入选了第四批中国传统村落名录的苗寨，距凤凰古城只有12公里。

寨子依山而建，集原始古朴的建筑、秀美的田园风光、浓郁的民族风情于一体。这里没有旅游开发，也没有商业气息，徜徉其中，可以触摸到大自然的细腻、匠心和爽朗的情怀。

在寨子里看到的大部分是上了年纪的阿婆和儿童，男人大多外出打工。听当地人介绍，传说苗族是母系家族，如果男方是入赘到女方家，要挑3年大粪，给老婆倒3年的洗脚水，听到这么有趣的民俗，让人忍俊不禁，可见苗寨里生活有滋有味。

走出黄沙坪苗寨，我们驱车翻越800多米的腊尔山，来到了湘西吉首市社塘坡乡齐心村。齐心村是一个典型的纯苗族聚居地，是湘西自治州最古老的苗族村落之一。2013年，被列入第二批中国传统村落名录，2014年被列入“十二五”时期全国少数民族特色村寨保护与发展名录。

坐落在云贵高原边缘腊尔山台地的齐心村，北面有科马沟，南面是九龙沟，均为百来丈深的大壕沟。这是一座典型的石头苗寨，有石头垒砌 的房屋50多栋，石板路1500多米，明代石门17座，石碉楼及遗址2栋，护村城墙2处。村里保留着明清时期的建筑风格布局，有1条石街，7个青石巷，总长不过1500米。走入青石巷发现巷子最宽处才3米，最窄处只有1.5米，小巷幽深弯曲，左拐右转，四通八达。所有街巷全部用石头铺就，石头大小不一，形同碧玉。

齐心村地处湘西苗疆腹地，孕育出特色鲜明的民族文化，且自然风光秀美、高山峡谷、山林梯田、瀑布飞流，俨然一座世外桃源。

在村子里穿行，发现这里不仅保留了较为完好的石头建筑，还延续和传承了浓郁的苗族文化。人们的饮食、纺织、衣着、耕种、集市等都保持着独特的古韵，苗歌文化，跳鼓文化……内涵丰富而形式多样的民俗风情久沿成习，传而不衰，成为村落历史文脉的现实载体。

苗银灵动富深意

苗寨与村落，在工业文明的吞噬下，遥远而安宁，在城市化的进程中，因为稀少而又珍贵。

在这里住几日，发现苗族的女性热情、淳朴、柔美，无论是老人还是幼童都爱唱山歌，爱跳舞，虽然我们互不相识，只是路上偶遇，也能从她们的笑意中感受到善意。朋友介绍，当地有些老人从未走出过苗寨，但她们坚守着心中的纯朴与热情。

在苗寨穿行，随处都能看到穿戴着银饰的女性，她们头上戴着闪闪的银冠，穿着绣花苗族服 饰，身戴银饰和铃铛，举手投足间传来叮叮当当的轻脆声，真是欢乐。

苗谚有曰：“无银无花不成姑娘，有衣无银不成盛装。”苗族人是最爱银子的，遇上赶集日，我们随处可见银匠师傅在打磨银器。身边的人形形色色、来来往往，银匠师傅们却始终低着 头，认认真真地雕刻着，一点也不会被外界影响。

湘西有一首苗族古歌《鸺巴鸺玛》，里面唱道：“女的穿罗穿裙，男的穿绸穿缎；大大的银珈银圈满胸满颈，大大的银环吊起碰面碰肩；大大的银镯戒指戴满左手右手，大大的头巾围了一圈又围一圈。”寥寥数语，将苗族“以多为美、以大为美、以重为美”的审美心理表现得淋漓尽致，这也是对苗族银饰习俗的真实写照。

“我要试试这个银镯子。”一位六旬阿婆向银铺老板说。说话间，阿婆拿起相中的镯子在手间把玩试戴，不时与身边的老姐妹谈笑耳语。眼前的姐妹情，犹如芬芳的美酒，令人陶醉。

几番挑选之后，阿婆选中心仪的银镯，爽快地掏出几张大钞付款拿货。“遇到喜欢的东西，就要买下啊。”阿婆笑着说。是啊，如今的苗寨不再是往时苦旧的模样，阿婆和老板都说，他们的日子富了，大家的银饰也囤得更足了。

当地人告知，苗族人家有喜事时肯定是离不开银子。这里不以长相美丑、家庭收入作为衡量女子条件的标准，而是以结婚当天所戴银子的数量为标准，银子越多，就说明女子家境越好， 越会受到男子的青睐。当地甚至还有“无银不 成婚”之说，可见银子对于苗族人嫁娶的重要 性。苗族人不仅讲究穿银戴银，同样还讲究“吃银”。因为银子有排毒的功效，所以至今不少家庭都备有银碗和银筷子，这里的孩子大多是喝着银碗里的水长大的，老人就觉得喝着银碗泡的水才能长寿。所以，银于整个苗族而言，代表的是健康，甚至是一种生活的必需品。

老苗寨新生活，难怪大家都说湘西让人念念不忘。

撰文 摄影 | 徐可兴